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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长夜——Night

第一章:长夜——Night

在听到那短暂而又显得漫长的声音消逝在稀薄紧张的空气中后,我的大脑的第一反应是紧握住诺亚的手,本来温暖而又柔软的手掌此刻却显得冰冷。在我触碰到诺亚的手心的一瞬间,她也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我并不明白是诺亚的主动之举,还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我明白我要保护好诺亚,保护好对现在的我来说最为重要之人。

抛弃了祖父与父亲的期望,抛弃了冠冕堂皇的剑士的梦想,除此之外我要成为王的理由也只有诺亚了,士兵们都带着杀气,像是精准地找到位置一般向人群中的我和诺亚冲来,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在短暂的时间内想出了接下里的行动。

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白色圣剑,以我所知道的来看,这把剑有两个能力。拔剑时的闪光以及连续在同一位置挥动两次的瞬发剑技。

虽然在与强大的人的战斗中,他们总是在周围设置好防御的措施,也总是拥有很强大的洞察力可以将这把圣剑的第一个能力化解。但此刻,它显然是十分有效的,耀眼的闪光不仅遮住了在场所有士兵们的视线,也困住了那位强大的名为阿科尔·多诺斯的人。

圣剑的闪光之下,只有我可以看清一切!

我抓住诺亚的手,朝着阿科尔的位置上冲刺,要化解这场战斗,只在这一瞬了!

但就在圣剑将要刺穿阿科尔·多诺斯的身体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深沉而又可怕地气息阻止了我的行动,在这一刻如果我不选择逃跑还是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我都将失去我的生命。

绕过阿科尔多诺斯的身体,我拽着诺亚飞奔向“赛伦的宝藏”这条曾带给我死之恐惧的地方。可笑的是,这个地方虽然此刻灯火通明洋溢着幸福,会不会又再一次成为埋葬我的坟墓呢?

稍稍地向后看去,我确信了我刚才的判断。

佐恩·多诺斯的幻影以及他本人从四周向我刚才的位置穿刺,而且移动十分的迅速。我觉得那已经不是能用迅速这样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的速度了,再复杂一点的话,风驰电掣吧!他的速度比我快得多,刚才如果不是加速地逃脱,可能就将我一击毙命。没有拔剑的时间,否则用琉陵挡下刚才的那一下,说不定就得手了呢,真是懊恼!

但是过多的懊恼也是白费力气,因为对方已经追上来了,如之前一样,在我的面前出现了紫色的云团,佐恩的身影从那钻出,将手中的长矛直直刺向我的身体。

我转身抱住诺亚向后摔倒,借由身体刚才高速移动的惯性,又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躲避了朝我袭来的攻击,并且趁着这个空挡,拔出了琉陵。

琉陵顺势接下了佐恩的第二击,身在马上的他的灵巧性受到限制,使用的攻击只有从正面突击的刺击,所以对于在与剑士的近身战中都占有上风的我来说,佐恩这样的攻击实在是很容易抵挡,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力量是不可以低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逃出这个城市,“赛伦的宝藏”的另一端就是城门,大约是6千米的距离,想想就觉得不是那么容易跑到的啊,而且佐恩的瞬间移动可以一直限制着我。

在接下佐恩第二击后,我和诺亚继续向前逃跑。老实说诺亚的手换成冰冷的剑柄,让我有些失望,但是不这样做我就无法保护自己和她。

果然如我所预料的,奔跑是无用之举,佐恩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二人的前方,而刚才因为闪光被限制行动的士兵们也已经追了上来。

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呢?

做个比较吧!

比起上次在这条路上逃跑,我更加的绝望。因为追击我的对手实在是强大地有些过分了。

仅此一秒的踌躇,佐恩的攻击纷至沓来。

为我挡下这一击的,是在我一时错乱之际忘记的人。

随后又是一阵刺眼的闪光,自然不是因为我的圣剑,因为身处这阵闪光中,我嗅到了魔力的臭味以及些许火药的味道。不必去细想,我也知道是谁,那个人总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像一个英雄一般出现,虽然外表是个很随便的家伙,意外得靠得住,比起任何人都要来得可靠。

“由我来拦截,你快点跑,只要能跑出这个男人的视野范围就可以了,没有精确的方位,他的瞬移能力就没有用。”在闪光之后的是连环的爆炸声,火焰的热浪扑向我的脸颊,空气中烧焦的烟味愈发浓烈,我领着诺亚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小巷中窜进去。

“凯伦,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们已经是罪犯了,还是不要将自己一分钟以后的路看得太平稳比较好,莉露你可以跟着卡瑟先走,我也早就想会一会这个佩奥斯第一骑士了。”

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不知为何强烈的罪恶感压抑着我的胸口。

本身凯伦可以不用管我毫无顾虑地参加Kascher的,但是我和诺亚却连累了他们二人,佐恩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敌人,即使是那个“音速的凯伦”也无法轻易地战胜,而且佐恩的幻术攻击对于凯伦来说是致命的,虽然我在那个神秘家伙的帮助下破解了那个招式,可是凯伦并不是如此,不管他们的话……

“诺亚,我们不应该只顾自己逃跑对吧。”

诺亚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她捏着我手腕的力道更紧了,一改之前的怯懦,她用坚定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为什么我们要一味地选择逃跑呢?我们有着这个国家最强的枪手作为伙伴啊。”

“嗯!”

诺亚充满信心的声音,更是助长了我战斗的意志,我要与他们一同战斗!

从巷口转过,回到刚才逃跑的道路上,闪光已经淡去,我也得以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用闪光扰乱了所有敌人的视线后,凯伦向着那众多的士兵追击的路线上投掷了炸弹,成功拦截了后续的进攻,自己则是和佐恩战斗着。

可以说是一番苦战,明明佐恩已经消失了,可是凯伦却不停地在原地移动和旋转着,而且表情很难看。说起来没准当时我也和凯伦一样,佐恩正在他的世界中,用幻觉给予凯伦精神上的压力。而且正如我所预料的,凯伦朝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胡乱地开枪,这使得在一旁的莉露难以接近他。

莉露的表情比凯伦更加的难看,看着凯伦如此痛苦的摸样,她的心更痛吧。

被炸弹所拦截的士兵们也已经重整旗鼓,一步步向凯伦逼近。

怎么才能破解佐恩的幻术呢?在思考这一问题的同时,我也向凯伦接近着,每一枪都不失力道和速度,但因为是胡乱开的,所以并不是那么难以躲避。对于我来说是这样,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未必如此了吧,没有想到凯伦在平日里练就的快速射击的本领,在这一刻却成为了他人唤醒他的障碍。

最后的一点距离,我采用飞跃,朝着凯伦的脸部狠狠打了一拳,尝试着疼痛能不能将凯伦从其幻觉中拉出。但似乎没有,凯伦甚至将枪口对准了我,因为精神上的压力使得肉体的动作变得迟缓了吧,我顺势摁住了凯伦拿着枪的手臂,限制住他的行为,如果是平时的凯伦一定能想出制胜的办法,用体术反击并且射击的吧。

“莉露!有办法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凯伦知道他是凯伦·斯蒂芬多!”

我焦急地大声喊着,一旁的莉露则是用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来到了被我制服的凯伦的身边。没有任何的犹豫,莉露娇小的身体伏在了凯伦的身上,吻住凯伦的嘴唇,眼眶里噙出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凯伦的脸上。我很感兴趣,此时此刻在那个世界中的凯伦到底感受到了什么呢?

莉露曾说的,凯伦心中的,名为【守护】的盒子,会不会让他再次意识到自己身为凯伦·斯蒂芬多的这个事实。

因为凯伦曾经跟我说过,莉露是他曾用生命守护的人啊!

虽然平时不怎么表现,但是我明白的啊,他们二人的羁绊远超我和诺亚。

我渐渐减小自己的力道,尝试着不去控制着凯伦的行为,而刚才还胡乱挣扎的凯伦,现在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他无神的双眼慢慢合上,从那紧闭的双眼中闪出泪光。

凯伦的手动了起来,抓住了伏在自己身上的莉露的手……

铁制靴子踏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朝那个方向看去,身穿黑红铠甲的士兵们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每一个人却又都停住了脚步。一个像是女人发出的吼声,响彻在了周围的空气里。紫色的和金色的光锥,从人群中不断飞出,配合着这一短暂的空挡,我也紧握住手中的双剑,冲进黑色的人群里。

那些士兵们的攻击很拙劣,虽然一招一式很到位,可是不懂得变通,也没有特殊的剑技,格挡住他们的攻击,他们就会不知所措,即使是两,三个人一起进攻也是漏洞百出,考虑到他们每个人的情况,我尽量用剑柄钝击他们的头部,使他们昏厥,尽量不夺去他们的生命,因为我知道在我的眼下已经有足够多的生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首都选拔后,在听完凯伦的故事后,我也时常反省着生命的意义,虽然我也斩杀过无数人,但现在对于一个个脆弱的生命,我选择手下留情。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的来源,还未换去舞姬服装的里莎,不断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偶尔露出让人脸红心跳的部位,因为衣服实在过于松垮,现在近距离地看还能看得出里莎精心装扮过自己,脸上有化妆的痕迹。但现在不是欣赏美丽的少女的时候,里莎自然也不介意他人的目光,只是专心于对付自己的敌人上,里莎毫无顾忌向着那些士兵们的身体刺击着,让我觉得之前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与多余。

“卡瑟,发生什么了!”

“被这个该死的混蛋国王追杀呢!果然在首都生活了那么久,也不断地与王室的人接触,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邀请,你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身处险境。”

“我才是应该要道歉,你好不容易当上了家主,现在来帮助我的话是公然与国王作对吧!”

“这个艾伦斯诺特家主的位置本身就是因为你们的帮助,我才获得的,如果是将其与你们的生命进行衡量便不足一提了。”

“你的舞蹈很精彩。”

“多谢夸奖。”

在与里莎进行短暂的对话后,我继续应对于眼前的战斗中。但仅仅只是我转身的刹那间,却听见了在我身旁的里莎的惨叫。这些动作僵硬的士兵竟然能够使那个强的离谱的艾伦斯诺特家主受伤?我怀着焦急而又疑惑的目光向里莎的方向望去,那不是由剑造成的伤害,银色的光束穿过里莎的胸膛,随后如同玻璃的残渣一般消逝在空气中。我曾经也受到过这样的伤害,那是箭矢!

奇怪的是,里莎被穿刺的胸膛被没有流血,那令人心惊肉跳,甚至感到恍惚的红色并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如果是的话,我可能会近乎疯狂的吧!但是没有,里莎只是带着狼狈的神色闭上了双眼,向后倒去,然后躺在了地上,我用琉陵的柄猛击面前的士兵的头颅,然后一个飞跃,来到里莎的身边。将剑举起以威慑对方,与此同时试探里莎的呼吸,里莎的呼吸很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跪在地上,挥舞着自己的剑,原本愣住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从那条道路走到我面前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嘴唇上方和下巴上的胡子,随风飘动着,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潇洒。仔细的观察,不难发现眼角和脸颊上的些许皱纹,是个和阿科尔·多诺斯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但是他与阿科尔有着明显的不同,没有那种令人反感的威慑的气息,相反则如柔和的风一般让人容易亲近。头发也不是像阿科尔一样梳理的很整齐,好似一寸一尺都很到位。这个男人的头发只有后部是竖着的,前面的头发伴随着有些凛冽的风在肆意晃动着。身上的装备很简练,黑色的护腕,与铠甲,已经脚上穿着的浅灰色皮靴,不像那些士兵有着沉重的武装,眼前这个人的着装显得很轻便。

但这些装备除了轻便外,还令人感到破旧,这点从他背后的披风上更能看得出来,末部已经破旧得不行了,可最让人瞩目的是那件披风上的图案。

“月牙为弓,流星为矢。”

这是近十几年来都盛传的图案,上届【Kascher】的第三名,目前贵族地位是伯爵的,被誉为“星河游侠”的伊鲁·修斯曼。

“卡瑟·亚兰多,你要胡闹到何时。究竟将多少人与你一起被拖入罪罚的牢笼中,你才甘心呢?”

“这是我们的意志!”

沉稳但却不是特别大的声音如深邃的星空般,比起阿科尔的怒吼更能给人以思考与威慑。我的反驳就像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在这凝滞的空间里漂浮着,挥挥手就可以散去。

“你是如何让圣剑认可的呢?我这次前来只有这一个问题。”

“令圣剑认可?”

“你手中握着的,是这个国家历代王的象征,天神所铸的圣剑,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这把剑正以它从未出现过的姿态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是只有历代王才有的力量啊。”

我突然觉得右手握着的剑的分量变得沉重无比。

“我只是听从了一个男人的指示,那些场景像梦一般,随后我便得到了这把剑。”

伊鲁的五官拧在了一块,似乎十分的困惑,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以我的意向来说,我并不想缉捕你和诺亚。你被圣剑所选中,这是既定的事实,或许这个世间的因果,因为我和阿科尔两人的荒谬的想法和错误被逆转了,我对此毫无怨言,而且你已是自由选拔的八人之一,或许你就会因你的命运而一步步走向王位吧。对于诺亚也是,她是我好友的女儿,在我与阿科尔亲手害死了亚瑟之后,这些年,罪恶与恐惧一直困扰着我。再继续将这些施加在诺亚身上,我的污浊的余孽将永远无法洗净,反而放过她才是对我的赎罪。”

我的心情有些放松下来,因为我明白如果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交战,我的胜算是极低的,但伊鲁的意向似乎没有阿科尔那么极端。

“但是,现在裁断这一切的人不是我,是阿科尔啊。出于我个人的意愿,我无法对你们二人进行攻击。对于艾伦斯诺特家主也是如此,我只是使她沉睡而已。但现在我必须要做出抉择,少年举起你的圣剑,如果你的剑能够将我射出的箭矢斩断,我就放过你们。纠缠着你的另一位好友的佐恩,我也会帮你牵制住。”

我得到了一个令人放心却又不那么安心的回答,可现在却是我的唯一出路。

没有过多的言语,我向伊鲁点了点头,然后向后退去,离他大约只有30米的距离。

在场的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在我的周围,除了风声便没有任何人的声音,伊鲁的脸庞此时变得有些模糊,但是我明白他的表情也是严肃无比吧。

从刚才那一击来看,伊鲁对于自己的箭矢的控制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细腻,那个粗细的程度实在是令人有些难办。与此相同的场景,只有和凯伦交战的时候,虽然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但出人意料的难度似乎比凯伦的要小。

因为与凯伦战斗,还要提防他的快速拔枪的动作。

我们并没有约好开始的时间,换言之,箭矢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向我飞来,因此我的注意力在这数秒间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集中程度。渐渐的,在黑夜中我看到了一个银色的零星光点朝我飞来,而且速度极快,据我的初步估计,在0.3秒之内它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目的是用圣剑斩断他的箭矢,我快速地将圣剑向上一挥,因为之前我偷偷摸摸地挥动过一次,所以这次仅仅只需挥动一次,大范围的弧形剑气便得以瞬发。轨道不偏不倚,正好切开了银色的弓矢,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攻击在后面,被切开的箭矢的碎片又变成了数十个箭矢,如流星一般朝我飞来。

已经不可能了!

不可能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击破这数十支弓箭。

风从我的指间流过,寒冷的感觉伴随着死亡的战栗令我手指的关节感到疼痛,圣剑从指间滑落,我在那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用中指压住剑柄随后又用无名指挑起,随着风的流动,圣剑在空中不太完美地转动了两圈,瞬发的圆形刀刃,切开了所有即将袭向我面颊的箭矢。

那是我曾看过一次的,凯伦的拔枪动作,并不是依靠手腕去握枪,而且用手指借由旋转将手枪挑起,目的也不是为了将枪口指向对手去威慑,而是扣动扳机!

这是凯伦告诉我的,他的快速的拔枪的秘诀。

所有的箭矢被切断,银色的光粒散落在我的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伊鲁就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回头望去,仍然是他的拉弓动作,但是目标不是我,而是我前方的一个男人。

“少年,快走吧!逃出这个首都,这是我给予你的最后的祝福!”

我下意识地牵起了里莎的手,但是我身后的方向上,诺亚正在静静等待着我。

“里莎·艾伦斯诺特乃佩奥斯王国之臣,忤逆王的意志她就已经是一个罪人了。但你和诺亚不同,你要守护的究竟是谁呢?”带着责备的口气,像是看穿我的心事一般,伊鲁在风中吼着,不时还射出自己的箭矢,扰乱了前面的那个男人——阿科尔·多诺斯的动作。

我的心不安地跳动着,但我还是流下眼泪,冲向了诺亚的身边。

刚才神志不清的凯伦似乎现在已经清醒,带着自信的笑容拍了下我的肩膀。

“在我的心最冰冷的时候,是你帮我带来了我的慰藉与温暖吧。多谢啊,卡瑟·亚兰多。佐恩的幻术世界,仅仅只是将对手的精神压力不断提升而已,我在那里不仅看到了无数的佐恩·多诺斯的身影,甚至觉得枪沉重地无法抬起。但是因为你,因为你为我带来了我生存的意义,所以我又能够拔枪了。从莉露的唇间传递给我的是心灵的子弹,那个幻觉世界的街道渐渐变为令人作呕的紫色,随后我便清晰地看见了,不断在其穿梭的佐恩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向他开了一枪,他现在已经受伤了吧。来,感谢我吧!”

“你这家伙真是的。”

“现在做出选择吧,舍弃王的身份和诺亚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还是……”

“我选择前者!”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凯伦的话。

“永别了,我的朋友。”凯伦推了我一把,然后自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左轮枪上装上了子弹。

“如果你还会与佐恩交战的话!中了他的幻觉不要慌乱啊,他无法在这个世界给你的肉体造成伤害,只是不断让你的精神崩溃。只要身处他的幻术,你就无法伤害到他,而他所以给予你的一切不利因素都是真的。但是你的心中最温暖的东西是什么呢?只要这样想着,那些曾困扰你的幻觉就会消失,那样的话,即使在他的世界里战斗,和在这里便没什么区别。反而你给予他的是肉体伤害,而他给予你的精神伤害。那他就会解除幻术,你也会得以从那个世界解放。”

“你在教我如何对付佐恩吗?”

“当然!”

“我可是比你更加擅长啊。再见了,凯伦!”

留给我的最后的画面,是凯伦欣慰的笑脸。

从那之后,我便带着诺亚不停得奔跑,冲出了城门,虽然门外也有守卫,但是轻易地就解决了。

而现在,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是觉得头正在枕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啊,我睡着了吗?”我惺忪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感觉肩膀和大腿部还有腰部都格外的酸痛,可是那时常伴随着我的声音,却没有离开,并且一下子缓解了我的痛楚。

温柔又带着爱意的少女的声音。

“不是睡着了,是累得晕过去了。”

向上看去,是诺亚撅着嘴的生气的脸庞吗,但眼神中却透露着害怕与担忧。

“啊,膝枕吗?有点令人怀念啊,记得和诺亚两个人去米格利亚的第一天晚上也是……”

“嘘……”

“怎么了?”

“天亮了……”

红色泛着些许金光的并不是那么刺眼的太阳从我们二人所处的山林的那一端升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二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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